[雜感]去年的今天

去年的今天
我差不多嗑止痛藥嗑到有嚴重依賴性，說穿了就已經成癮了
骨科權威說我差不多可以準備動手術

請馬偕開了三十天的止痛藥，入伍。

2039T4B1C43148這個流水編號陪了我五週
接著從宜蘭到鳳山，再到後庄、屏東、金門、烈嶼，然後返台
一般補充兵好像兩個禮拜退伍
我卻在國軍Online賴了77天整（含休假）才被GM踢出伺服器
而且是永久不必回鍋登入

算算役期，就算同梯學歷低沒減免役期，也是今天滿一年退伍。
昨天是傘兵節，今天，卻是個讓我想起往事的日子。



那時的恐慌跟無助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陰影。
身體沒病的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身體有毛病的痛苦
個人如此，團體生活也是如此。
從一個病人的角度去看週遭，更能發現到每個人態度落差。
同情你的人，鄙視你的人，對你好的人，對你不好的人
短短77天卻好像看透了七個月的人情冷暖。

狗官的狗頭可能只是個面具，你不知道狗頭底下的是什麼樣的面貌
有著人形的外貌卻也可能只是個套子，其實背後拉鍊拉開是異星生物


那77天也讓我體會到，人一下子失去太多東西的時候，會一下子找不到生存下去的力量。
像是連根拔起似的，一下子沒有了電腦，沒有了網路，沒有了止痛藥
沒有萌，沒有愛，沒有家人，只有一群臭男人。



枕頭底下壓著暗戀對象的照片，才開始找到入睡的感覺。
雖然那時遠離台灣數百公里，有一種可能回不去的感覺。
雖然也想過，她應該也有人追，這時候說不定正和男朋友手牽手逛夜市。



「不錯了，什麼都別想，這樣就好。」剛被馬子兵變的同梯這樣說。「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退伍才是真的。」




退伍才是真的。

但，真的到要走了的一刻，才忽然發現自己的腿在發抖。


搭上這班船以後，等著我的是怎麼樣的台灣？
那時，金融海嘯還沒爆發。驅長剛上任。


每個人對未來都抱著希望，至少我是這樣看的。
但離營的那天，在搖晃的接駁船上，我茫然了。



我的未來，直到現在，都還在做著未曾結束的夢。
就算到了這個日子，同梯都該退伍退完了，我卻還像在營門前發呆，不知道走出大門之後，該往哪走。


退伍才是真的。


嗎？